【灵能百分百】【茂酒窝】降生（G）

配对：影山茂夫/小酒窝

分级：G

梗概：生孩子不容易。

弃权声明：人物不属于我。感恩ONE老师。

注意：本文献给最最最最棒的法王陛下！法王陛下万岁！！

正文：

    从破碎的根茎深处向四周蜿蜒而去的维管束忽然停了下来，小心翼翼地，如同蚯蚓一般，在空气中颤了颤。其余的根茎对此刻异样毫无所觉，它们努力地纠缠到一块，好补救被炸断的残肢。然而，那一条根茎却动也不动了，矗立在那里。

    它在等待。

    一会儿，它又动了起来，跟随他的兄弟姊妹一起投入到修补躯体的大业中去。难道是什么也没发生吗？这部躯体毫无所觉，仍在等待根茎们修复胸上的大洞。

    这部躯体并不知道，那一条奇怪的根茎韧皮部和木质部的血管中透出红色和蓝色的幽光，莹莹地埋伏于一片绿色中，钻进他的胸口，往左胸的空白处蜷成一团。蓝色和红色的微光堙没在越来越多的根茎里，像是病了。

    锅盖头大人醒了过来。

    喂……

    他慢慢吞吞地道。

    “那个…营养……留下。”

     锅盖头大人伸出手，掌心朝上。无数条绿色长蔓从冲破脚底的经络，藤蔓交错间形成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多边体。锅盖头大人的虹膜张开又闭上，多边体就构成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小屏幕，只有颜色在跳动的画面从他眼前略过，也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，那些长蔓又朝着他的前方飞去了。

    “        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红色说：“你为什么还不死心呢？”

    小酒窝定定地望着它。

    这绿色的恶灵除了一个缺了半边脸颊的头颅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：那具充满力量的乃至于闪闪发光的健硕身体，这会儿已经消散成微粒。不过乐观地说，他的眼珠子尚能转动，鼻子也还健在；就缺了半边耳朵，舌头少了颔骨支撑，从消失的那半边脸漏出来，衬得他凝重的眼神古怪又滑稽。

    红色又说：“看看你呀，歪着舌头的样子像不像小狗？”

    恶灵动了动僵硬的舌头，不存在的声带震动着，发出呜呜的声音，听起来到真像一条小狗了。

    “汪汪汪！”红色便跟着叫起来，“你说是吧？”

    恶灵裂开嘴狰狞地笑起来。他的嘴巴一张一合，舌头依旧耷拉在外边，却能发出声音更来。“现在谁是小狗？”小酒窝嘲讽着的时候，他残缺的头颅看起来更加可怖。

    “你在执着于什么呢？”这时，蓝色从红色的背后冒出来，瓮声瓮气地询问他，“茂夫不要你了哦？”

    “嘿。”小酒窝翻了翻白眼，“你当本大爷是傻子吗？本来就是我叫那小子先走的。”

    蓝色凑近了些，几乎就要碰到恶灵的鼻尖：“可他不会回来找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对对。”恶灵不耐烦道，“那又关我什么事呢？”

    “别逞强了！”红色说，“真的和你没关系吗？”蓝色说。

    说完，颜色拥抱在一起，形成一个小球。从小球的中心长出一根嫩芽，嫩芽不断地变大拉伸又分支出好几条长蔓，交织成西兰花的根。这些根茎又继续拥抱缠绕，在半空中描绘人的血管和骨骼，然后又有了肌束，聚合出肌肉和皮肤，从毛孔中伸出细长的根茎装作聚酯纤维，变作衣物。

    他有头，有眼睛鼻子嘴巴，有躯干，有四肢，有手脚，甚至还有一颗心脏。但他不是人，他自称神。

    锅盖头教主大人蹲坐在地上，大而空洞的眼珠对着地上的头颅。

    酒窝镇静地回答：“没有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营养……很善良……”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锅盖头紧闭的嘴巴里传出来，“……勇敢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那么勇敢……但是，不会回来……救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不是很好吗？”酒窝说，“这小子会为自己考虑了。”

    一根射出的藤蔓轰掉了恶灵仅剩的耳朵。

    “……不明白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不……明白，”锅盖头低下头，“营养……在梦里……在我里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终于让漫不经心的恶灵紧张起来，死死地瞪着眼前的西兰花。

    锅盖头面无表情道：

    “要快乐……”他说，“是美梦……不会走……”

    酒窝觉得这家伙一定在笑，他只好逞强说：

    “别得意啊臭家伙！连话都说不清楚，你说了什么，本大爷可是完全没听明白。"

    锅盖头挥挥手，巨大的屏幕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：茂夫同他梦中的酒窝一起在吃烤肉，没一会儿，他的弟弟、师傅还有花泽也加入其中。所有人看起来都无比愉快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。

    “你现在明白了吗？”这回，锅盖头不再磕磕巴巴地说话。“既然做着那么快乐的梦，影山茂夫为什么要醒来呢？”

    该死！小酒窝在心里诅咒道。茂夫没有逃出去，真是最糟糕的情况。然而他什么也做不了，他试图自爆时都无法真的伤害锅盖头，自己倒是落得个半死不活的下场。这名恶灵从男孩那里得来的巨大能量，已经半点儿不剩了。

    还没完，他想，至少气势上不能输！

    “你太小看茂夫了。”恶灵说，“他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，怎么会被这种梦境困住呢？”他越说越觉得有理，更加信誓旦旦起来，“茂夫肯定已经察觉出不对了。怎么说他也是本大爷看中的家伙，你这种冒牌货才困不住他。”

    锅盖头大人盘腿坐了下来，他比先前变得更高了，不得不驼下背才能看到地上的脑袋。“是吗。”锅盖头大人的上半身越来越高，像一条畸形的蛇。“你对他真的有信心。”

    “哼！”恶灵骄傲道，“本大爷信任自己的眼光。”

    锅盖头歪了歪头。他的身体太长，便把整个背折起来——植物的根茎比骨骼柔软，能弯到不可思议的角度——他模仿毛毛虫那样蜷着，大而空洞的眼睛对视破烂的头颅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呢？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呢？”小酒窝说。

    “他说什么话，你都相信吗？”

    恶灵奇怪地瞪着他。

    “自然也不是全部都信吧。话又说回来，你这家伙真奇怪！你问这些问题干什么？和干掉我又有什么关系？”

    锅盖头开始变宽、变大。从他的腹部开始膨胀，渐渐地蔓延到全身。腿部也飞速生长，一条条根茎疯狂地缠绕增生，直到每一根都比树干粗壮。最后，他的脑袋鼓成一个飞艇大小的热气球，沉沉地坠在地上。这名自诩神的芸苔属植物，如今是一名巨人了。

    “但我不相信他。”

    趴在地上的巨人缓缓地说：“我不相信他。影山茂夫是一个卑鄙的骗子。”

    小酒窝觉得这样的发展实在可笑。要不是场景不太对，他都要以为自己是被中二病的学生骚扰不停的苦命班导了。

    “你不感到愤怒吗？影山茂夫欺骗了你。”巨人继续道，“你想，要是你趁他虚弱的时候杀死他，我也没什么可以跟你争的了。”

    “喂喂，”恶灵无奈道，“你不如给我一个了断吧，不然我要被你烦死啦。”

    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！他脱力地想。锅盖头哪来的那么多问题。这么唠叨，是不是本大爷可以说服他放掉茂夫呢。

    “你想要力量吧？”小酒窝问，“既然你还不打算杀我，不如先听听我的意见，咱俩做个交易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

    小酒窝锲而不舍地说下去：“你这样源源不断地吸取茂夫的能量，迟早会把他吸光的，太没有远见了！如果要把茂夫的力量变成可持续发展的资源，你最好放了他让他每天……”

    轰——！一条粗壮的藤蔓掀飞恶灵残余的脑袋。当那颗头颅摔会地上的时候，小酒窝只剩下鼻梁以上的部分了。

    “你还是不明白。”

    锅盖头一字一顿地说。

    “影山茂夫，是一个，骗子。”他变得比先前更庞大，眼白有两扇大门那么宽，恶狠狠地盯着恶灵那半个头。“不和他做交易。”

    ……真是无法沟通。

    “行吧……”

    巨人宣布道：“你被他骗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……现在、赶快、抓紧，干掉我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你看！”这句话不知触动了锅盖头哪根神经，“你被他欺骗，还心甘情愿！你不想活吗？你不想成为神吗？就是因为影山茂夫欺骗了你，才让你说出这种话来……”

    小酒窝实在不想同他啰嗦下去了，可巨人叽叽喳喳个不停，比单纯被打还要难以忍受。

    “你讲讲道理，我自己不想要那些东西了，这跟茂夫有什么关系？成神多无聊啊，是我早就想放弃了。”

    那绿色的巨人突然胀大，背部顶着天花板，双脚在西兰花的墙壁上破开两个大洞，整个空间都随之摇颤。

    “不对！”一个声音尖叫说。

    “——那不是你的梦想吗？”锅盖头硕大的眼珠紧紧盯着地上的头颅。

    “那是你的梦想吧？”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、为什么要放弃它呀？”他几乎在低吟了，“为什么要放弃呢——？”

    好似……好似他即悲伤又彷徨。他的眼前又飘过无数跃动着的颜色了。

    “        ，”巨人呼唤道。那短暂的一刻所有声音都消失不见，只留下一个黑洞。

     “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啊？”

    小酒窝忽然意识到，巨人是在叫他的名字。  

    那是被他抛下的扭曲执念，像孩童挽留离去的母亲，急切地撒泼耍赖打滚哭嚎，要用尽一切办法留下他。

    这个认识让他放声大笑，红色的泪水溢出眼眶流满仅剩的脸，直到浸透颅骨下的平地。   

    巨人的灵魂，他想起来，是红色和蓝色的他的执念。

    “我的梦想！哈哈，那真的是我的梦想吗？”

    巨人只是冷冷的指控道：“不再是了。”

    锅盖头巨人从嘴里射出一道光。

    小酒窝的脑袋也被这束光轰烂。但他还未消失，他还剩一小团绿雾挣扎着悬浮在地上。

    他快要死了。  

    “你看，”巨人说，“我会成为神，而你要死去。”

    “对，”小酒窝晃了晃他虚弱的绿色灵体。“赶紧动手吧。”

    但是锅盖头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“你在等待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巨人望着他，小酒窝甚至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仇恨，但他就是不杀他。

    “说话呀臭小鬼，你在等些什么呢？”  

    “我明白了。”小酒窝自顾自回答，“你想成为他吗？你想成为茂夫吗？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羡慕他？敬畏他？恐惧他？想要取代他？  哎——我知道了，你是不是——”

    “——也想被他拯救？”

    又一道光束射向漂浮的灵体。这下，小酒窝变得比蚂蚁还要渺小，但他说话时的声音如此洪亮，每一句都在这个绿色空间的内部回响。也许，小酒窝把剩下的所有能量都用来发声了。

    他残忍地宣判：“可你什么也得不到！"

    忽然，刺眼的白光把一切都淹没，以至于这个空间里什么也无法看见，只有漫无边际的空白。当白光褪去的时候，地上显现奄奄一息的巨人。他的身体被炸成粉末，只剩下半颗头。影山茂夫站在他的额头上，黑发纷飞，肃穆的光笼罩在他周身，又炽热又冰冷。这名男孩不过十四岁，还带着婴儿肥的脸庞却比什么都要威严，叫人膝盖发软。不过，那是只看着他脸的情况，男孩的衣着品味实在让人不敢恭维。

    “小酒窝。”他叫道。

    影山茂夫有头，有五官，有躯干，有四肢，有手脚，还有一颗心脏。影山茂夫是一个人，但人们都称他为神。现在，神充满怒火，又好似悲悯地望着脚下的巨人。

    “这里这里！”恶灵得意地嚷嚷，“你可算来了！”

    影山茂夫摊开手虚握了几下，降落在他手心上肉眼难见的恶灵，便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。男孩把那团绿油油的恶灵收到胸前，一只手捧着，另一只手浮在恶灵上缓缓地抚摸他。手指好几次擦过恶灵尖尖的顶部，弄得小酒窝浑身发痒。

    “你还好吗？”望着锅盖头的茂夫询问道。

    “那是当然啦！本大爷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挂掉，顽强的很呐！”

    茂夫瞥了他一眼。“小酒窝的话不能随便相信。”他又咕哝说，“下次，还是把小酒窝吞进肚子里吧。”

    恶灵吓得差点变成白色。

    他脚下的巨人试图再从空气里聚集起肢体，却怎么也无法得逞了。巨人沉默下来，头颅微微震动。对此，男孩只是抬起脚掌又踩下，他脚底的头颅也粉碎开来，一个与男孩同样体型的人影从中摔落在地，那是被抽空力量的锅盖头大人。他瘫软在地上，直直地瞪着影山茂夫。

    “营…养……”锅盖头挣扎道，“过来……过…来……”

    影山茂夫示意恶灵飞到他的肩头呆着，他自己则伸出手掌，可怕的力量向锅盖头扑去，卷起地上的飞尘。锅盖头大人再次被湮灭，只剩下一团灰扑扑的雾状灵体，艰难地悬在半空。

    男孩挥了挥手.“请你消失吧。”说完，那团雾消散了。蓝色惊恐地尖叫起来。

    “不！不行——”

    蓝色不见了。

     一小片红色迷雾幽幽地飘在空中。它在慢慢地消失，每一个呼吸间，它都变得越来越淡。

    但是红色想要说话。如果红色屏住呼吸，它兴许还能活得更久一些。可是红色是那么想要说话，想要被听到，想要控诉，想要诅咒，想要祈求。

    “没有你！我就不会诞生了！”

    它痛苦地说。

    “你！你这个恶棍！你为什么要让我降生？”

    茂夫看了看面色凝重地小酒窝，想要把他捧回手里。恶灵摇了摇头，静静地漂浮在男孩肩上。

    红色快要消失了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想要活下去……”

    “要活下去……活下去……活下……”

    “活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

    再没有红色了。

    只有一个回声，充满仇恨地宣布：“你会活到永远。”

FIN